难忘的援疆岁月
人生之中,总会有几段难忘的岁月,它们有时如碧空中的明月,能引发你串串思绪;有时又如陈年的佳酿,能让你慢慢的品尝,细细的回味。难忘的岁月是你一生的财富,在人的一生中是如此的宝贵。三年的援疆岁月,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将是我人生中最为难忘的一段。
2002年8月17日,经过4个多小时的长途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新疆这片令我心驰神往的土地上。18日赶赴吐鲁番的路途中,看惯了江南青山绿水的我,被窗外的景色惊呆了。一路上只看见秃秃的荒山,极为稀少的绿色,听说这些星星点点绿意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沙漠植物,名叫骆驼刺,它的根可以延伸到泥土低下十多米深。凭着发达的根系,在极度干旱的环境中展露出顽强的生机,多么令人敬佩的生命呀。沿途广袤的戈壁滩在烈日的照射下,远远望去象有火焰腾腾而上,汽车路过达板城时,一片绿绿的草地使我紧绷的视网稍微的松弛下来,而边响起了邻座欢快的歌声:达板城的石路宽又平呀西瓜大又甜呀-------此时此景,真有点在梦中的感觉,不久汽车驶入天山后沟,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绵绵的荒山心中有些许的不快,好在公路下的山涧中零散的伫立着一些树,使我不快的心境有所恢复,汽车驶出后沟不久,车身的左边是名为小草湖的地方,那茂盛的野草在风中荡漾,犹如阵阵波涛,这地名是如此的贴切。过了小草湖后,就再也看不见上规模的绿色了,只看见更为广袤的戈壁滩。此时人已沉沉欲睡。
我的睡梦被优美的民族器乐声搅醒,睁开双眼,我们已到达了西域明珠——吐鲁番。身着民族服饰的二宾馆工作人员,面带甜美的笑容,夹道欢迎着我们这批将在此地工作三年的异乡人。从他们的脸上,我看见的不只是笑容,还有一脸的真诚。步出汽车,热浪迎面扑来,一路上早就听说吐鲁番的热,真正亲生体验,还真有点难以适应。没过多久觉得比热更难受的是吐鲁番的干燥。这里全年中几乎有10个月不见雨雪,年平均降水量为16.6毫米,但蒸发量却高达3000毫米。我真的佩服吐鲁番人,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竟能将家园建设得如此美丽。
记得我用了一两个月的时间来适应吐鲁番的气候,这段时间里不知流过多少次鼻血。在这里鼻子出血的现象,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很多次都是在家里备课时,感觉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开始我还不理睬,待滴到桌上后,方知是流鼻血,纸巾堵住鼻孔,多次下来,也变得处事不惊,有了止血的经验了。不适应的表现还有头晕,医生说这是低原反映。吐鲁番是中国海拔最低的地方,最底点海拔是负155米,也是世界的第二洼地,初来的人因个体的差异,有低原反映的现象是很正常的。
印象最深的是我第一次走进05导游班上课的情景。记得我手拿备课本,推门走上讲台时,18位维族学生,用很拗口的汉语向我问候,他们的普通话虽然不好,但我相信这是发自他们内心的声音,我寻声注视每一位学生,那一张张纯真的面孔透露着对知识的渴望,第一堂课下来,同学们对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我用普通话讲课,我对此要求觉得很惊诧和同时也无奈,下课后在办公室请教了其他老师,得知他们现阶段所谓的普通话就是必须带有很重的地方口音的维族普通话,就像小品里的新疆人说的普通话一样,他们才能听得明白。在后来的教学中,我尽量将每个音都发准确,每每为了纠正学生的发音问题,会占用很多的时间,我的专业课堂,感觉象是语法课,但我认为,花多点时间让他们慢慢适应我的语言,听懂我的话,才能听懂我上的课程,这种方法是比较行之有效的。记得刚开始,有为名叫艾塞提的同学,有一次给我一张假条,假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不老师:家中有事,要回房子。”我就问他,你这是给谁的,他憋得满脸通红的用他们所谓的普通话对我说是向我请假。原来用他们的话我的姓“蒲”音发成了“不”音。但这种现象,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最可喜的是,在他们的努力下,一段时间后,这个班的汉语听力普遍有所提高,口语较好的同学,能用汉语流利的回答问题。
在吐鲁番的这些日子里,在工作和生活中还有许许多多难以忘怀的事,在这里我不再一一地道来,就让它们伴着吐鲁番一切美好的事物,深深的埋藏在我的记忆中,成为我用之不尽的美好资源。让我受用终生。
(蒲生清 第三批援疆干部、吐鲁番地区职教中心学生科副科长、饭店服务与管理专业教师)